【忘羡】听你唱月光（下）
* 现代paro 医生汪 X 主持羡 （大部分学生时代回忆录，名与字与专业乱来，别认真~）
* 亲妹 @凉糕小馒头 点梗，继续生日快乐~~来唱数鸭子！
前文： 听你唱月光（上）
听你唱月光（下）
魏无羡回到宿舍后一直盯着对面的大门，许久，蓝忘机都没有回来。魏无羡不是个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的人，晚上江澄一行人给他打包了晚饭回来，他就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给他们笑笑。
至于儿歌的事，他没提，也没放在心上，说是不可忘，可转眼就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。
若是第二天第三天提起来还好。可一周一次的练习，遇上期末考，再没给他和蓝忘机第二次独处的机会。直到放假。
原本魏无羡是要和江澄一同回云梦的，只是今年魏无羡刚成年，思索着好歹要自己挣点钱了，也好过一放假就回去死皮赖脸地吃喝玩乐。索性就报了暑期留宿，方便省事得很。
让他没想到的是，蓝忘机也留了下来。
他是在打完一天长工后的傍晚遇到蓝忘机的，彼时整个宿舍楼空荡荡的，站在走廊上一敲脸盆还能听到回音。
魏无羡累得像只狗一样耷拉着四肢，瞅着对面的门哗啦一下打开，还以为见了鬼。
他扒着墙瞅过去，看到身穿白大褂的蓝忘机长手长脚地走出来，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啪嗒掉了回去。
魏无羡有气无力地喘着：“我说，蓝蓝蓝忘机，你还在这儿啊？”
“嗯。”蓝忘机不咸不淡地回答：“实验室忙。”
魏无羡捂胸口作惊吓状：“你好歹说一声啊，我还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！好了好了，现在好了，咱俩大男人，互相作伴！我跟你说，一个人住这种地方还真是瘆得慌！”
不知道哪个字眼戳到了蓝忘机，那人抬头不自然地瞥了他一眼，嘴张了张，又闭上了。
魏无羡虚脱地摆了摆手：“晚上再跟你说，我现在累死了！借过借过！”
说晚上就晚上，那可是一点儿也不早。
校宿舍居然同往常一样十一点熄灯，屋里刚黑下来， 就见魏无羡一屁股撅开寝室门，轻手轻脚地去骚扰蓝忘机。
蓝忘机穿着一身浅蓝睡衣，不是很情愿地开了门。
他一脸戒备：“干什么？”
“不干什么。”魏无羡笑眯眯地往里挤，怀里还抱着个笔记本。“诶，忘机忘机！让我进去！一个人没意思，两个人才好玩嘛！”
蓝忘机狐疑地放他进来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他倒是自己问上了。
“哪个是你的床？哦哦，好像是那个！”
蓝忘机把他拦在下面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“找你玩啊，然后睡觉！”
蓝忘机眼睛都瞪大了。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！”魏无羡把笔记本往上面一扔。“不过一个人真的很无聊啊！我又最怕无聊了，虽然你这人不怎么好玩，也好过没人玩吧！忘机你不无聊吗？才十一点啊！”
蓝忘机吸气道：“十一点我就睡了。”
魏无羡正在往上爬，闻言一脚踩空：“你开玩笑吧，蓝忘机？！你的日常生活竟然能无趣到这种地步。”
蓝忘机不看他，低头小声说：“你回去吧，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。”
“这么巧，我最喜欢和别人一起睡！”他一边说一边爬，“你上来，你先睡！我玩一会，保证不打扰你。”
蓝忘机没动。
“怕什么，两个大男人！你怕我挤着你啊？唉，你放心好了，我瘦，你也瘦！我要是睡相不好，你一脚踢开我就是！千万别保持涵养！”
蓝忘机看了看他：“你们那边……你经常和别人这么睡？”
“还好吧！”魏无羡啪嗒按着电脑，“小时候和江澄一起睡过，长大了他打呼，我就不爱跟他挤了。你还站着干嘛，我位置都给你腾出来了！”
蓝忘机许久未动，黑黝黝的寝室只有笔记本屏幕照射在魏无羡脸上的一点荧光。好一会儿，魏无羡才看见蓝忘机的身影轻轻一掠，床板上多了一个人，不堪重负地“嘎吱”了一声。
魏无羡偷瞄了半天，注意到那人已经侧身躺下，背对着他，这才戴好耳机，自顾自地开始看美剧。
这一看就彻底忘了时间，等他发觉浑身不自在了，猛地一抬头，看到蓝忘机已经坐起来正幽幽望着他。
三魂七魄都要没了，魏无羡被吓得叫出了声：“卧槽！你不是睡了吗？”
蓝忘机置若罔闻，皱着眉看他：“你不睡？”
“快了！快了！还有十来分钟，看完就睡！”魏无羡瞅两眼屏幕，又瞅两眼跟前这人。
蓝忘机丝毫没有睡眼惺忪的模样，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睡着。魏无羡想，难不成他真的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起，弄得怎么也睡不好吗？
思索到这儿，他一颗犯贱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。
把笔记本搁在枕头上，魏无羡就势往蓝忘机跟前一扑，撑着下巴朝他抖眉毛：“蓝忘机，蓝哥哥，没有我陪你，你睡不着了吗？”
蓝忘机身子往后缩了缩，漠然地移开了眼：“无聊。”
“我就说无聊嘛！来来来！”魏无羡把一边耳机摘下来，匆匆就要往蓝忘机耳边塞。“陪我看一下，就一下嘛！看完我保证睡觉，一起睡！”
蓝忘机想也不想地拒绝：“不看。”
“看看嘛！”
“不看！”
魏无羡还要闹，突然见得门缝有手电的光由远及近地过来。
校宿舍每晚都会有辅导员巡视，通常是检查各寝室门有没有关好，学生有没有半夜还在胡闹。
这不是都放假了吗？！为什么还有检查！
魏无羡心道不好，翻身一个前扑，把蓝忘机扑在身下。
蓝忘机显然没料到他居然胆大到这个地步，脸上又惊又怒。
他脸色铁青：“你干什么！”
“嘘——”魏无羡在嘴边竖起一根食指，拿眼神示意他。
蓝忘机分开眼看了看门外的光，不想这样也能被魏无羡钻到了空子，眼疾手快将一只耳机塞在他耳朵里。他回头怒视，魏无羡也不气，笑眯眯地做着口型：“陪——我——看——”
蓝忘机在他肩头推了一下，不动。床板倒是嘎吱响了一声。手电光在门口停住，床上的两个人同时屏住呼吸，大气都没敢出一声。
这蓝忘机反应也太大了！魏无羡啧啧叹气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他做了什么！
想着又玩心大起，他勾着嘴角在蓝忘机身上动了动，没想到一声舒服至极的呻吟滑过耳边。
魏无羡一愣，鸡皮疙瘩竖了个彻底。
日！这什么情况？！
不等他反应过来，耳边亲热声渐浓，喘息由浅入深。魏无羡尴尬地瞟了一眼屏幕，见里面两个人……不！是两具身体！已经光溜溜地滚在一起，正火热地行着男女之事。
等等！我不是这个意思啊！蓝忘机你千万别误会！
他一回头，见蓝忘机也正从屏幕上撤回眼。四目相对，蓝忘机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。
“那那那什么，忘机你冷静点！”
魏无羡哭笑不得，他相信如果不是因为门外站着人，蓝忘机很可能就要抛弃涵养破口大骂了。
耳边呻吟声越来越大，其中不乏男人粗重的喘息，亲吻声犹似耳旁。魏无羡本有些无措，但一瞥眼看着蓝忘机崩紧的脸，倒是越看越觉得好笑。
这个年龄看这种剧情也没什么大不了吧！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男生这么失态过。
想到蓝忘机平日一本正经的样子，魏无羡琢磨着，估摸还是太克制了。
越想越欢乐，魏无羡拼命憋着笑，肚子都憋疼了。
辅导员在外站了半分钟，那道光才左晃右晃地晃走了。看着门缝渐渐暗下来，魏无羡趁其不备，猛地把脸凑上去。
他努力控制着要提不提的嘴角：“忘机，你脸红了！”
蓝忘机别开脸：“别瞎说。”
“没瞎说啊，你的脸还是烫的！”说罢一只手就在他脸上摸了一把。
蓝忘机如遭雷劈般将他的手一把捉下来，牢牢捏住。
魏无羡挣扎了两下，挣不脱，干脆也不使力了：“看不出你力气挺大的。你要牵着睡吗？确定要这样吗？我是无所谓，这样也很好……”
刚调戏两句，蓝忘机一把甩开他：“你走。”
“走哪去？”
“回去。”
魏无羡仰面躺倒：“我不，门锁了，我没带钥匙。”
“……”
装死撒泼他是好手。魏无羡转头看了看蓝忘机一张几近扭曲的脸，只觉那张脸上明摆着“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”的表情。
魏无羡叹了口气，又起身把笔记本甩在隔壁的床板上，完了规规矩矩地躺好：“不撩你了，你这人太正经，撩你没意思。”
说完自顾自闭了眼，听到身旁没什么动静，又睁开看过去。不看还好，一看正瞧见蓝忘机匆忙垂下的眼。
魏无羡得意地说：“蓝会长，你这样看我睡觉，我会不好意思的。”
不出所料，蓝忘机丢给他“无聊”两个字，默默转身背对着他，再也不睬他了。
魏无羡野惯了，在哪都能睡得好。这一晚他睡得莫名高兴，躺着睡，侧着睡，一滚滚到墙边撞了头，也没觉得疼。睡梦中有人摸了摸他撞到的地方，很是温柔，与墙贴的太近了，还被人一把抱住，往后揽到了怀里。
魏无羡迷迷糊糊地想，要不是知道蓝忘机太讨厌他，真要怀疑这人在偷偷抱他了。
没可能啊！蓝忘机不把他踢下去就不错了，哪还容得他这么蹭？管他的，蹭完再说！
他在那个怀里蹭了蹭，睡梦中有安神的檀香扑鼻，淡淡的，很是好闻。魏无羡又想，确实挺像蓝忘机身上的味道。
那味道带着他回到了音乐教室里，白衬衣、黑绸马甲在身的蓝忘机依旧坐在他身边，修长的手指弹的却不是黑白琴键，而是顺着手臂滑上自己的肩。
手指从脖颈攀爬而上，蓝忘机的指尖微凉。魏无羡不着边际地想：啊，这像是医生的手！
医生的手该是灵活的，白皙的手指抚过下颚，轻轻捏住他下巴。接着魏无羡看到一双淡色的瞳孔，该是冷漠的目光突然烧的热烈，猝不及防把他看晕了。
他只见得那双瞳孔离他越来越近，越来越近……唇上突然一凉。
魏无羡身子酥了一半，不耐烦地动了动。待睁眼一看，室内已经大亮，他揉揉眼看过去，正好看到蓝忘机走出去把门合上。
被江澄说中了，我一定是有病！
翻了个身，魏无羡只想撞墙。
蓝忘机什么人！学生会会长！你他妈想什么啊魏无羡！
他生无可恋地一脚踢到了笔记本，果然晚上不能看乱七八糟的东西！和男人看也不行！
那晚以后，魏无羡也不大敢随随便便爬上蓝忘机的床了。他不主动犯贱，蓝忘机自然也不会来招惹他。
不过总觉得不对劲，究竟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楚。魏无羡摸摸鼻子，他总觉得蓝忘机有意躲着他。
大概还是讨厌我吧，他想，我真的有那么讨人厌吗？
多年过去了，魏无羡站在没人的嘉宾休息室，猛然间因为蓝忘机拆开了封尘太久的记忆，心下居然是有些紧张的。
他摸了摸胸口，就蓝忘机嫌弃他这模样，好像确实没什么好叙旧的。
魏无羡砸吧了下嘴，悻悻然转身要走，回头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。
被撞了个趔趄，魏无羡没站稳，一双有力的手握在手臂上。
久违的清冽檀香扑鼻而来，魏无羡心跳顿了顿，抬头一瞧，感觉要糟！
一张精致到性冷淡的脸正看着他：“你找我？”
蓝忘机这些年越发长得好看了，脱去学生时代的青涩稚气，五官愈发深邃。再加上常年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，那张脸宛如结了霜一般。
然而就是这样冷若冰霜摆明了“生人勿进”的样子，叫魏无羡心跳生生漏了好几拍。他仔细盯着蓝忘机剪裁合体的西装，把他修长更有气质的人身线条看在眼里。
魏无羡咳了两声：“是啊，找你啊，对台本啊！蓝医生……咳，还记得我吧？”
蓝忘机不置可否，将他牵到一边坐下，自己才在他跟前落座。他顺手拿过桌上的台本翻了翻，又抬眼看过来：“不问？”
“……这就开始了？”
蓝忘机微微歪头：“不然呢？”
“……”魏无羡无语。这几年蓝忘机怎么还是这个鬼样子，一点也不好玩！
想着又随手翻了几页，然后啪地合上。
魏无羡一仰眉毛：“蓝医生结婚了没啊？”
蓝忘机微微皱眉：“台本上没这个问题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有说过一定按台本上来吗？”魏无羡得意：“来过这节目的可都知道，我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的，怎么样！忘机你怕不怕，怕不怕呀？”
换做其他嘉宾，可能要吊着嗓子扯几句“说好了不是这样的”，“你们节目组懂不懂规矩啊”诸如此类的埋怨。
魏无羡这几年见的多，时常用这种方式调节气氛，引入正题，再时不时突袭几个没准备的问题，倒是歪打正着地套出过些许未曾曝光的新闻。
蓝忘机职业修养好，拿些有的没的逗逗他，只要不太过分，他到不是那种摆架子说不录就不录的臭脾气。
魏无羡满含期待地想看他脸色，不想那人倒是一派云淡风轻地端坐在那，双眼直视他说：“没有。”
噫，蓝忘机脸皮变厚了。
“可惜啊可惜！”魏无羡又问：“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？”
“随便。”
“随……随便？”
“嗯。”
这是什么回答！魏无羡诧异，多年不见，他怎么有些吃不准蓝忘机的性格了。
魏无羡又问：“有没有喜欢的人？”
半晌，蓝忘机没说话。
魏无羡满意了，不就是比谁脸皮厚嘛！
他翘起二郎腿：“不用害羞嘛，反正现在就我们两个！”
“这个……可以等一下说。”
咦，我没听错吧？！等一下……等一下那不就是……！
“哇！”魏无羡猛地坐起来：“你确定要等一下说？你想好了，蓝忘机有喜欢的人！我靠大新闻啊！等等等你那什么驷马难追，说都说了，到时候可没得反悔！”
“嗯。”蓝忘机看着他眼睛，又加上一句，“不反悔。”
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。魏无羡傻乐，瞧他的眼神也戏谑起来，只是蓝忘机看他的眼神……
这眼神颇有些熟悉。不知道为什么，魏无羡觉得蓝忘机看他的样子像是有些笑意，清清冷冷的眸子里泛起了光。
晚间开场前，江澄一把拉住魏无羡：“再提醒你一次，别随便招惹他！”
魏无羡朝他摆摆手，调整了胸前的微型麦克风：“招都招惹了，你现在说太晚了！”
江澄没好气：“魏无羡你就作吧……”
“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！”魏无羡碰了碰江澄，“你等着看吧，今晚绝对精彩！”
精彩是真的精彩。
节目录制到二十八分钟，魏无羡终于把台本上的内容三下五去二地打包结束了。蓝忘机这人优秀有余，但人确实闷了些，整场几乎在唱独角戏的魏无羡，滔滔不绝都没法挽回下面的观众呵欠连天的惨状。
魏无羡把手卡甩到一边：“太无聊了！蓝医生，不如我们来聊点别的。”
这话一出，台下原本怏怏如白菜叶子般的众人瞬间两眼放光地精神起来。
江澄在耳麦里吼：“能不能管好你的嘴！”
显然不能。魏无羡开口：“咱们摊开说吧！蓝忘机，听说你有喜欢的人了？”
没反应过来的几秒钟，场内还是一片死寂。几秒种后，现场炸开了锅！
慌乱中，导播间有人问：“怎么办！怎么办！要不要暂停？”
所有人看着江澄。
江澄咬了咬牙：“先别！3号机注意蓝忘机特写！” 魏无羡你他妈真是找死！
魏无羡听不到，他一张求答案的八卦脸跟其他所有八卦的目光，一同钉在对面的蓝忘机身上。
尴尬？没有。生气？也没有。
蓝忘机依旧坐的端端正正，连裤脚都没抖一下。
魏无羡满心佩服：真是太有脸了！
江澄在耳麦里跟他吼：“你真是太不要脸了！有你这样坑人的吗？”
只见蓝忘机目不斜视地看着魏无羡，良久，他才开口道：“是。”
不等魏无羡问出口，下面的女孩子反倒坐不住了，此起彼伏地惊呼声盖都盖不住。
“是谁！啊啊啊是谁？！”
魏无羡正要乐呵呵地来问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突然心生一种自掘坟墓的危机感。蓝忘机自始至终一直看着他，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。那双眼里的涟漪陡然荡漾开来，漩涡般卷着他往里陷。
魏无羡觉得有些热，蓝忘机以前是这么看人的吗？好像不是吧！他这是什么意思！为什么我会觉得有些慌？？
见他迟迟不开口，下面人群早就吵开了花。蓝忘机垂下眼，像是想好了什么一般，抬眼看过来的目光多了份坚定。
“我喜欢你。”
……
沉默。还是沉默。
比刚才沉默一百倍的死寂蔓延开来。魏无羡只觉得自己一阵耳鸣，脑袋里在嗡嗡作响。
他……说什么？
“他说什么？”江澄一张嘴合都合不拢，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抓着旁边的人。
被抓的那人也是一脸茫然：“他他他好像说，喜欢……”
后面那个名字却是实在说不出口。每个人都像目睹了一桩闹剧般张着嘴，这次目光却齐刷刷地转向了魏无羡。
魏无羡有些捋不清一二，心下又像是明白的。他只是惊讶于蓝忘机居然胆子大到敢当众出柜。
目瞪口呆了半晌，魏无羡结结巴巴地抬起手：“那那那……你你还要不要弹首曲子……”
观众怒了！
我们是来听钢琴曲的吗？要听不会去音乐会吗？我们是来听八卦的好不好！！
不！她们就是冲着蓝忘机来的，只是现下谁都不记得这一点了。
让人想不到，下一秒，主角满足了所有人的八卦之心。
蓝忘机连站起来的姿势都还是那么优雅，一手扣住腕上的袖扣。
“好。”他笔直地走到钢琴边坐下，回头轻柔地问：“哪首？你想听的那首？《数鸭子》？”
观众：“？？？”
江澄：“……”
魏无羡：“！！！”
天王老爷！这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还记得！
魏无羡受到了不小的惊吓。他不会真的要弹吧？他好像真的要弹！他不仅要弹还要唱！！蓝忘机要当众唱歌！！唱的还是《数鸭子》！！！
一口老血将吐不吐。魏无羡忙站起来往前一步：“打住！”
这次不等江澄开口，2号机自动给了魏无羡特写。
“这个不行！”魏无羡说。
所有人诧异，蓝忘机不问，只耐心看着他。
魏无羡舒了口气，只顺着自己的心意脱口而出：“这个只能唱给我一个人听！”
“哇——”全场再次沸腾。
“……导播，导播你还在么？这……这还录不录？”
导播间气氛很诡异，江澄脸都扭曲了：“停停停！等一下补录一段蓝忘机弹钢琴接上去。”
所有人舒了口气。
场上灯光暗了下来，场下抱怨声满满。
魏无羡哪还有心思眼观八方，他整个人还懵逼着，并且懵逼地看见蓝忘机在灯光暗下去的那刻对他点了点头。
“好。”他说。
魏无羡在后台走廊撞见了江澄，后者很来气地瞪他。
“瞪什么瞪！”魏无羡笑嘻嘻地搂他：“没见过断袖啊！”
江澄气不打一处来：“你离我远点！很有脸很光荣吗！走走！”
“走就走！谁还粘你了，美得很！”
江澄像是被他恶心到了，转身钻进休息室，砰一声，把门摔得极响。
魏无羡知道他只是一下子不能接受这件事，怪不得他。即便是自己，这颗心还跳的乱七八糟，悬在半空不曾落地。
他走出后门，穿过一条后巷，过了两条马路，再拐进一边的鹅卵石道。
江水的拍岸声隐隐可闻。
魏无羡走到头，江风铺面而来，带着凉凉的水汽，蓝忘机正在约好的地方等他。
“想不到啊想不到！”
蓝忘机回头看他：“想不到什么？”
“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蓝忘机！”魏无羡啧啧摇头，“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完全不知道？”
蓝忘机别过脸，只看着远处的游船：“你从来不记得这些。”
“是是是，我不记得，你记得！”魏无羡蹭过去，“你怎么什么都记得？连……那什么，你都记得！”
他扯了扯蓝忘机袖口：“还有什么是我不记得的？”
蓝忘机不看他：“自己想。”
“不想了，我记性差，你真不说？”
“自己想。”蓝忘机轻声说。
“那好，你唱《数鸭子》给我听吧！”
江风徐徐，远处的游轮鸣起一声长笛，从城市遥远的夜空穿过。蓝忘机温柔地握住魏无羡的手，微凉的指尖被风吹得冰凉如玉。
“门前大桥下，游过一群鸭。快来快来数一数，二四六七八……”
噗——
魏无羡没忍住，笑的身子都在发抖。忽然指间一动，蓝忘机把他抓的更紧了。
“嘎嘎嘎嘎，真啊真多呀，数不清到底多少鸭……”
夜风灌满衣衫，竟有些冷了。魏无羡往蓝忘机跟前靠了靠，几粒江上飘来的水滴落在他唇上。
魏无羡突然意识到，多年前梦里那个微凉的吻是怎么回事了。那颗悬而不落的心好像找到了最适合安放的地方，带着那时的心动找到了属于它的频率。
“蓝忘机？”
“嗯？”
魏无羡回握住他：“我也喜欢你！”
“嗯。”蓝忘机闷声道。
“好像很早就喜欢了。”
十指交缠，掌间的温度在回涨。
“我知道。”蓝忘机轻声回答，嘴角浮起一丝笑。
Fin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