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忘羡】听你唱月光（上）
* 现代paro 医生汪 X 主持羡 （大部分学生时代回忆录，名与字乱来，别认真~）
* 亲妹 @凉糕小馒头 点梗，生日快乐~~爱你如忘羡！（万字文了我会说？）
听你唱月光（上）
《无限清谈会》是个收视率颇高的电视访谈节目，通常都在每周六的黄金时段播出。这档节目为什么那么火，说来还是两个原因。
一是节目内容实在太不正经，一是主持节目的那位奇人实在太不正经。
魏无羡究竟如何成名，你去街上问十个人就有八个会说：
“哈！不就是那个毕业典礼上把教授气到骂人的小哥嘛！”
“什么教授这么容易发飙？”
“XX大学医学院蓝启仁教授，别告诉我你没听过。”
“哇靠！蓝教授他都敢得罪，厉害了厉害了！”
总之他一战成名，且恶名远扬。偏偏觉着他厉害的不在少数，视频在网络上转发上了万，生的俊朗大概就是天赐的一碗饭，再加上个吐不出象牙的闲嘴碎子，魏无羡简直理所应当地在媒体界闯出了一片天。
对此，和他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江澄表示：“天不长眼，世风日下啊！”
魏无羡从厕所伸出一个脑袋：“少抱怨几句会死啊，你就是嫉妒我。”
“我呸！”江澄提着嗓子喊：“你有什么东西好嫉妒的？是你那张见了想打的脸，还是你这张到处得罪人的嘴啊？我告诉你啊魏无羡，以后少说我俩熟，哪天你被台里赶出去了千万别拉上我啊，我第一个为你践行。”
魏无羡提着裤子走出来：“别那么绝情嘛！你放心，我从小到大都运气好，什么时候搞得这么狼狈过。”
“呵呵。”江澄不语，将刚拿出来的台本草草翻了两下，冷笑一声。
见他不搭话，又阴阳怪气地笑，魏无羡系好了腰带，“扑通”歪在沙发上，嘻嘻笑道：“谁？谁！还——能——有——”
一叠台本啪地甩在他跟前，魏无羡把最后一个“谁”字憋了回去。
台本上13号黑体加粗的副标题无比显眼：云深医学院副主任医师蓝忘机专访。
等等！
魏无羡一咕噜爬起来：“蓝忘机？！那个蓝忘机？？？不是吧……”
“还能有几个蓝忘机。怎么？知道怕了？”江澄呵道：“难得遇到个让你知道怕的，我倒是有点兴趣了。”
“怕倒是不怕，”魏无羡摇头晃脑地又躺下去，“就是奇怪得很。喂，江澄，你想想我们在学校的时候，蓝忘机多正经的一个人。”
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“这么正经的一个人，怎么会上这么不正经的节目？”
江澄嘴角一抽：“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。”
“……”魏无羡抬眼看了看江澄，又把目光落回台本上，“蓝忘机不会不知道，这档节目是我主持的吧……”
江澄嫌恶地看了他两眼：“人家只是正经，又不是傻，你别指望能吓到他。”
魏无羡嘿嘿笑了两声：“不吓他，逗一逗还是可以的。”
“滚滚滚！”江澄起身就往厕所里冲，“作死也要有个限度，你再把他得罪了，节目没得录了，看上面怎么收拾你……卧槽！魏无羡！你他娘的拉的什么屎，能臭成这样！”
魏无羡伸长了脖子要反驳，瞧见沙发上江澄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“舅舅，电话——你的宝贝外甥！”
魏无羡嘻嘻地要去接，只见江澄又从厕所里捂着鼻子冲出来，一把夺过手机，顺带横了他一眼。隔着大老远，魏无羡都能听见金凌的惨叫。
“救命救命救命啊舅舅——”
“怎么了金凌，你你你慢慢说……”
没一会儿，魏无羡就见着江澄习惯性地提高了音量：“我怎么跟你说的？你专给我惹事是吧！……好好好，我过来，看我过来不打断你的腿！”
电话挂了，江澄穿鞋：“我出去一趟，金凌居然把仙子带到教室去了，妈的好人都让金光瑶给做了，惹了事才想到我。你给我好好看台本啊，别扯些有的没的。要是让我发现你又乱改，我就……”
魏无羡翘起一条腿，仰头看他：“就怎么样？”
“我认真的！”
“我也是认真的！认真逗他，绝不搞事！”
江澄拿一根手指指了指他，不说一字地甩门走了。
到了每周六录制的这天，魏无羡去的比平常早许多。漫无目的地在化妆间溜达了一圈之后，他哼着歌踩着小碎步就要往嘉宾休息室里溜。
门没锁！
魏无羡心头一乐，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。他做贼似的走进去，左右看了一遭，连个人影都没有，心里大为失望。
还说是同学呢！同学不该早点来叙旧吗？！
魏无羡撇撇嘴，觉得没劲透了，但想想其实他和蓝忘机也没什么过硬的交情，专业也不一样，不过是男生宿舍房挨着房，住的比较近罢了。
蓝忘机这样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人，和对门整天喝酒打牌闹哄哄的一堆人比起来，那就是仙鹤与野鸡，不比不知道。
魏无羡曾经站在对面寝室门口往里瞅了几眼，大跌眼镜地冲回房嚷嚷：“你你你们谁有没有见过蓝忘机的床铺？我去啊那叫一个整洁，连双袜子都没看见！”
“还有这种事？”
“不信自己去瞧瞧。”
他又领着江澄、聂怀桑几个，像看珍稀动物一样参观了一圈。
末了，聂怀桑肯定地说：“洁癖！蓝忘机一定有洁癖！”
魏无羡点头：“他整个人都干净得像个姑娘，实在不正常。”
江澄骂道：“你以为人人都像你，人家蓝忘机什么人，学生会会长！以身作则你听说过吗？”
“学生会会长这种东西，听起来就很无聊啊。”魏无羡嘁了一声，“难怪他平时看我的眼神怪怪的。”
他碰了碰江澄：“我哪里得罪他了吗？”
“呵呵，你的存在就是得罪了他！”
魏无羡无语：“……同学你哪边的啊？”
“魏兄……”聂怀桑弱弱地叫他，“你以后还是少在他跟前做些违纪的事情，省的让他抓到把柄，你逃课把学分都逃得差不多了，再惹出什么事太危险了。”
他觉得怀桑说得对，迎面对着个学生会会长实在太蛋疼，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都在人家眼皮子低下。蓝忘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，魏无羡决定要好好试探一下。
一周后，魏无羡昂首挺胸地宣布，他加入了合唱社团。
聂怀桑差点没从上铺滚下来。
“你有毛病吧！”江澄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。
校合唱团一直有些人气，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为他们钢琴伴奏的团员，不是什么音乐专业的学生，而是医学院的大红人兼大帅哥——蓝忘机。
听说他从小善弹钢琴，天赋异禀，以至于家里人毫不手软地砸钱给他请最好的钢琴老师。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远渡重洋，专修琴艺的时候，蓝忘机却出其不意地报考了医学专业，倒是让家里人诧异了一阵。
只是无人会道可惜。像蓝忘机这样优秀的孩子，放在哪里好像都必定能绽放自己的光彩，从不会叫人担心。
魏无羡没脸没皮地把腿往凳子上一搁，正待开口，不料蓝忘机突然出现在寝室门口。
他那双淡如琉璃的眸子在魏无羡翘起的绒毛腿上盯了一下，淡淡地说：“明天有练习，别迟到。”
说罢又扫了一眼寝室的床铺。聂怀桑不自觉地把床头的袜子一把扯过来塞到枕头底下。蓝忘机视若无睹，整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什么情绪，只又看了两眼魏无羡。
后者咧着嘴对他笑，举着手说：“明白！”
蓝忘机微微点头，转身走了。
“你完了！”江澄再看他，已经如同看个死人一样。他又重复了一遍：“你完了！”
魏无羡勾着江澄的肩：“现在说完还为时过早，咱们走着瞧吧。”
然而合唱社团第一次练习，魏无羡就开始作死了。
我又不是故意的！
魏无羡愤愤地想。实在是穿着白衬衣的蓝忘机太好看了，他忍不住分神而已。
他一分神，就没跟上节奏。要么忘了开口唱，要么大家都闭嘴了就他还在接着唱。
当指挥的金子轩忍无可忍地冲他喊：“能不能别捣乱！”
“对不住！哈哈哈哈哈哈再来一次，再来一次！”
魏无羡想打哈哈糊弄一下，冷不防看见蓝忘机回头朝他看过来，一颗心莫名咯噔往下掉了一截。
魏无羡捂着胸口心道：蓝忘机啊蓝忘机，你是妖孽来着么？
白衬衣的蓝忘机他也不是没见过，可是哪有现在这幅高贵冷艳的样子，往那黑漆钢琴跟前一坐，整个人都跟镀了金一般闪着光。平素那副要死不死的神情现在写满了“禁欲”两个字，低垂的双眼透过琴谱望在不知名的地方，饶是那重复过几百遍的音节段落仿似一点也不无聊，在他修长的手指下幽幽淌过。
那双手，魏无羡痴迷地想，真是比他见过的手都要好看啊！
“魏无羡！”
“到！”
魏无羡回过神，所有人齐刷刷看着他。金子轩气的不行，一旁的人看戏般津津乐道，只怕这魏无羡要被赶出去了。不想蓝忘机叫了他一声，金子轩走过去低头与蓝忘机耳语了几句。
末了金子轩点点头，回来指着魏无羡说：“结束后你留下来，单独练几遍。”
卧槽这是惩罚吗？这是福利啊！！！
魏无羡乐得猛点头，差点没忍住给蓝忘机丢个飞吻。只是等他去看钢琴边那个人时，那人早就撤回头去了。
七月流火。六点多的阳光在窗前铺满木质花纹的地板，丝丝缕缕的光线被窗棂的格子切开，明亮又静谧。魏无羡一手撑在钢琴上支着脑袋，盯着蓝忘机头顶的发旋。
蓝忘机抬头：“站好。”
魏无羡立刻站好了。
蓝忘机又弹了一遍，魏无羡寻着他的节奏准确无误地开口，唱完第五个小节，琴声戛然而止。
蓝忘机摇摇头：“这里还是不对。”
“嗯，是是是，我又唱错了。”魏无羡毫不脸红地点头。你长得好看，说什么都对。
“你比刚才唱的好些。”蓝忘机淡淡地开口：“之前怎么不好好唱？”
开玩笑！刚才好好唱了还能有现在吗？
想是这么想，魏无羡撒起谎来不用打草稿：“歌不熟，学的慢些。蓝会长，看你弹的那么熟，你一定会唱啦？要不，你唱一遍，我学着你唱！”
他本想着蓝忘机这么古板的人，让他开口唱歌还不如让他去考试，一定懒得理睬自己。
没想到蓝忘机默默看他半晌，微微点头道：“好。”
“……？？？”
魏无羡心下一惊，我可能见到了一个假的蓝忘机。
不待他想的远了，蓝忘机便一手弹起旋律，开口唱了起来。
他的声音如他本人一般清清淡淡，没什么过多技巧修饰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风和明朗，在空旷的音乐教室里悠悠回响，竟然有点空灵的感觉。
魏无羡竖着耳朵听，觉得还真是清冷如月光，干净无暇，不知不觉又靠在琴上，只觉这夏暑的灼热都被一盆清水洗净，舒服的很。
一首过后，魏无羡很给面子地鼓掌。蓝忘机宠辱不惊地看他：“我唱完了，该你了。”
“那什么，”魏无羡凑过去，小声说：“你会唱儿歌吗？”
“……”
蓝忘机眉头微蹙：“刚才你说，我唱一遍，你唱一遍。”
“好嘛好嘛！”魏无羡歪着脑袋，“怎么我说过什么你都能记得这么清楚。我唱，我唱还不行嘛！那你答应我，我唱完了你唱一首儿歌给我听，怎么样？”
“唱完再说。”
不等他多说，蓝忘机自顾自地弹起来。魏无羡清了清嗓子，声情并茂地开了口。
这一遍总算是没什么大问题了，魏无羡唱到最后，两手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蓝忘机：“怎么样，我唱的也很好听吧？”
“嗯。”蓝忘机难得表示了肯定，并且这一声“嗯”莫名地温柔。他抬头问：“为什么是儿歌？”
哎哟我的二舅老爷！他居然当真了！魏无羡不忍心地摇摇头。
“忘机啊忘机，不是我说啊，你这个人太认真了，说什么你都当真，一逗一个准！”魏无羡直接凑过去挨着他坐，挤在一张琴凳上给他讲道理，“其实刚才你完全可以拒绝我的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什么为什么？”
“为什么要拒绝你？”
“……”魏无羡原以为他想质问为什么要逗他，陡然听到这句有些摸不清，“等等等等，你不会真的要唱儿歌给我听吧？”
“你说你想听。”离得近了，蓝忘机淡色的瞳孔专注地看着魏无羡，眉眼间处处摆着平和认真。
我说我想听，你就真要唱？这也太好说话了吧！
魏无羡难得这么近观察蓝忘机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。却只见得后者猛地回过头，在琴键上乱按了几下。
“你不是真的想听。”
“不不不不，你搞错了！”魏无羡又往跟前挪了挪。“这个说来有点话长。你要不要听我讲啊？那我讲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？”
“我没有生气。”蓝忘机把胳膊往回收了收，“你往旁边移一点。”
“都这么嫌弃我了还说没有生气！”魏无羡得寸进尺地往他身上靠，“我不要！”
这一靠，他明显感觉到蓝忘机身子一僵，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。魏无羡心想，这人还真是可爱，于是变本加厉地挨上去。
蓝忘机似乎让自己平静了片刻，才容忍了他这么轻浮的举动。因为过了好一会儿，魏无羡才听见旁边这人闷闷地开口：“你说。”
“好好，我说。我认真说了，你可别不信。”魏无羡想了想，说道：“其实也没什么，就是听见你唱歌，觉得要是唱儿歌也该是很好听的。我说的好听不是那种技巧性的，你明白吧？就是很安静，很平和……，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我小时候没听过什么儿歌，你看现在大家多多少少会唱的吧，我可是一句都不会。我九岁才被江叔叔抱回去，都过了听儿歌的年龄啦，有时候也会想一想，就比如刚才，很想知道别人唱儿歌给自己听是什么感觉。”
半晌，没人说话。
“蓝忘机？你睡着啦？”
“没有。”蓝忘机双手放在膝盖上，十指微微收拢，“你想听什么？”
“唔……”
魏无羡认真想了想，倏地坐起来：“数鸭子！”
“……”
蓝忘机嘴角轻轻抽动，仿佛深吸了口气，才把手重新放回琴上。
指尖还没按下去，教室门突然被猛地推开，两人跟做贼一样被唬了一惊。蓝忘机摆好的手指生生按错了一个音。
保洁大妈提着拖把豪迈地走进了，看见他们俩也是吓了一跳。
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俩人：“做啥子哦？你们俩在做啥子？”
魏无羡嘻嘻哈哈地跳起来，好像真被撞见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一般，大声回应：“阿姨你该晚些时候再进来，坏人好事啊！”
蓝忘机瞥了他一眼，没说话。
“都这个点了，走啦，都走！要锁门了……小小年纪……”大妈低声咕哝着，时不时抬眼打量他们一番。
魏无羡自己无妨，转身只对蓝忘机揶揄道：“下次吧，蓝会长要说话算话，我可是记住啦！”
说罢也不等蓝忘机有什么反应，摆摆手就浪了出去。
TBC